25.封侯事_阴阳学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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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.封侯事

  “你在挑战三儿的极限?”公羊沐随手折下一枝梧桐枝,闻了闻,“听说过没?梧桐叶落俱成灰,唯得一心方还林。”

  “谁扯的?我就不信这梧桐林从来就没秃过。”其歌冲公羊努努下巴,“闻出什么味儿来没?”

  “普普通通,没什么特别。”公羊又强调了一次,“我说你啊,是不是要挑战挑战三儿的极限能力。”

  其歌使劲儿摇了两下头,“不!我想逼他故意杀人看看。”

  “为啥?”沐从来没觉得其歌会有这种血腥的恶趣味,“他又不是没杀过。”

  “不一样,完全不一样。”其歌突然严肃起来,眺望着霜雾漫天的梧桐林,“三儿以前都是误得人命,他对生命的意识还处于蒙儒阶段,虽然已经上过了古往杀,但一点都没开窍,对生杀予夺有潜在的逃避心理,这种逃避跟咱们所坚持的道德观不一样,他的思想中还不存在‘利杀’这个概念,在他看来只要是杀人就是错的,但依法杀人却又是对的,因此他才会有百家生杀人就是所谓坏人,暗羽手杀人就是合理工作这种幼稚的想法,这两天我观察他跟暗羽手交手发现的,他并没有觉得暗羽手想杀他有什么不妥,但要杀掉企图杀他的暗羽手就觉得是犯错误一样。”

  “这没办法,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的。”沐摊了摊双手,“没人告诉过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做到什么地步,他也根本没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可以杀人的意识。”

  “以前还好,杀不杀也都没什么影响。”其歌躺在梧桐枝杈里,翻来覆去要找个舒服的姿势,“现在他要解七婪,得杀七个人,我怕他心里承受不了再疯掉,话说,疯还算轻的,走火入魔就完蛋了。”

  “会吗?”沐倚在树下,踢着脚边的雪花,寻思着,“以他的性格,杀完也要后悔一阵,反省完了再接着来,我觉得他没那么脆弱,这性格要走火入魔也不容易。”

  “就他这性格才容易走火入魔!”其歌完全否定的公羊沐的想法,“一方面认为自己杀人都是不对,另一方面又从中可以得到所需的利益,这种矛盾肯定会扭曲原有的性格,没准会变成伪君子。”顿了顿,嗯了一声,“君子算不上,就是那种一边杀人杀的很爽一边给自己找冠冕堂皇借口的垃圾。”

  “哎?你这不是一棒子把儒家生全打死了嘛。”沐蹼地笑出声来,“这叫什么走火入魔?最多能算是性格转变。”

  “人心这东西,变质了就难再拽回来了。”其歌莫名其妙地大笑两声,“所以,防微杜渐,能预见的情况下避免不良结果。”

  “要是什么都能避免,世界上就没‘机关算尽太聪明’的说道了。”沐眼看着透吞蛇跌落在地,笑着抬头瞅瞅其歌,“我觉得啊,三儿的应激性能力才最可怕。”

  “嗯!”其歌点点头,“在别人看这就是所谓的狗屎运,其实是他天生的自我保护能力。不刺激潜力就出不来。那个农家生你认识不?”

  “刚开始不知道,他自报家门是董济黍的话,就对上号了,‘失孝符起’之后,因祖上误失孝道,此门不得入儒道法墨佛名刑兵八大家,而阴阳家跟道家有所关联,纵横家跟法、刑、名相通,所以据说是被迫塞到农家里的。”公羊沐早就听说过这个狂人董济黍但一直没机会亲见,“他一直都不服,认为学堂对他们家族有偏见,千方百计想证明实力。”

  “啥实力?杀人的实力?”其歌就是不理解这些好钻牛角尖的人,“你说他们这些人就算证明了又能怎么样?能改变什么?”

  “在咱们看来是浪费时间,对他们来说就是很重要的。”沐一个垫步攀上树枝,两三下踩到顶枝上,低头瞅瞅其歌,“咱们谁不这样?只是坚持的东西不一样罢了。”

  “你倒是很有道家生的自觉嘛。”其歌不屑地摆摆手,翻身朝沐站的枝头踹了一脚“别总一副看破红尘的德行,真要是什么都无所谓,你可以去死了!”

  “其歌,你说咱们要想在学堂里有一席之地,到底要多少人来填命?”沐晃了一下轻跳落枝,稳稳站了回来,“图门算是有点小成了,续密允许他明年跳级直接升入高级生,而且还开了无阵亦行的课程。”

  “无阵亦行?”其歌跳坐起来,惊讶得张着嘴半天没合上,“授行监定了没?是谁?”

  “据说是楚洛水。”沐蹲下身子看着其歌皱皱眉,“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,楚洛水跟图门清八竿子打不找,而且他从来没做过授行监,怎么就让他教图门清了呢?”

  “这个……”其歌嬉皮笑脸地应承公羊,“沐少爷,顶上分配的事情咱说了也不算,操那个心不是多余嘛。”而在心里,其歌越发害怕自己的预感已经点中了目标,续密让图门清跳级的原因虽然还不明确,但让楚洛水做他的无阵亦行的授行监,这招投石问路实在太明显了,或者他本就是故意的?

  “也就是随便想想。”沐不认为其歌会把这消息当耳边风,可是以其歌的性格就算很在意的事情也会装作无所谓,谁都琢磨不透这小子脑袋里算的哪本帐,“咱们要是无法追上图门清的脚步,就只能坐在树荫下乘凉。”

  “谁稀罕他的树荫?”其歌一跺脚站了起来,“他以为他是谁啊?别装什么圣人,搞什么高姿态,这世界就他一个人能撑得起来?自己管好自己得了。”

  “他要保护自己就必定会牵扯到咱们。”沐在这点上看得比其歌远,“覆巢之下,复有完卵乎?这道理你去过清末的人不会不知道吧?他保护朋友就是保全自己,不论是迫不得已还是心甘情愿,都是没得选择的,他不想别人为他牺牲,也不想自己为别人牺牲,这种平衡必须有人来维持,就需要极端的权力。”

  一刹那,其歌突然意识到,自己跟图门的差距,百年前,他没有企图保护过周围的任何人,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妄自否定朋友的能力,更不该帮别人决定取舍,但朋友都一个个为他牺牲,为他离去,他竟然还一味地认为那些只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,如果当时自己的能力再大一些,自己的权力再多一点,所有的事情,所有的悲剧或许都会换一个结果,“咱们只有变强一条路可走了?”

  “是的!”沐紧闭双唇,点点头,“咱们几个,包括荀因健和韩攸他们几个,都已经在这条不归路上了,真不知道咱们脚下需要多少铺路石。”

  “凭君莫话封侯事,一将功成万骨枯。”其歌拍拍自己的秃瓢,“一切顺其自然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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