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篇 70 夏洛特与抢先优势
讨论到最后，白芷和夏洛特依然谁也说服不了对方。
“算了，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，得先把人带出来再说。”白芷最后摇着头说道：“谁能最快把他带出来，谁就去领人，这点你总不会反对吧？还是说，你为了自己的私心，宁可把他丢在里面？”
夏洛特无法反驳，只好点了点头。
白芷拿起手机，熟练地按了几下按键，查了查上面的名单，随后拨出电话。
“喂，张叔叔么？对，是我。我想咨询你几个户口方面的问题。”她继续语气正式地说：“我的一个朋友现在在派出所里，他是黑户，有点不方便……哦，他情况有些特殊……”
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打电话，然而白芷说了一半，却突然扫了眼众人，随即起身离席。张威好奇地探过头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离开，黄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，把他按了回去。
不多时，白芷又走了过来。
“好了，我这就去带人出来，顺便把必要的手续办了。”她客客气气地说：“今天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不要紧。”艾伯特赶紧喝了口咖啡，又好奇地问道：“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呢？”
“不难。这些政策的目标，都是尽可能把所有人都有纳入户籍。实际上，是鼓励没有户籍的人主动补入的。”白芷解释道：“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补上，比如最简单的，给他补一个收养证明。”
“哦，我明白了。有震旦公民收养他，他就也能算震旦公民了。”艾伯特点点头：“很罗马。”
“……我觉得应该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。”张威嘀咕道。
“其他方法也可以，看他们觉得哪个方便。不用花太长时间，很快就能办成。”白芷不在意地说完，看向夏洛特：“服气了么？那我先去领人了。”
“你更熟悉这里，当然有优势。”夏洛特无奈地抗议道：“这不公平。”
“如果我和你们一样熟悉那里，那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机会。”白芷扬了扬眉毛：“这是公平的一部分。”
夏洛特有些沮丧，最后也没有答上来。
白芷叹了口气，伸出手，和她握了握，转身与众人告别，径自离开了。
黄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，没有出声。张威和艾伯特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怎么安慰夏洛特。
“算了。”夏洛特最后自己摇摇头“单就这件事而言，她确实比我们有优势。我也能想到其中的难度，毕竟家族现在……”
“也不用太自暴自弃，我们还是能找到些朋友，帮忙说几句话的。”艾伯特安慰道：“到时候让爷爷出面找阿尔伯特叔叔，联系下外交部的人，看能不能把他带出来。”
“如果你之前的描述都是客观的，那老头子们会很欢迎他。这么了解震旦古代史的人，在那边可是很少见的。可以作为民间研究者，请爷爷帮他引荐，去那几个历史爱好者俱乐部讲讲课。这样，暂时养活自己，应该不是问题。”
“民间研究者？我以为是专家教授什么的。”黄娟说。
“那可不行。他太了解震旦了，没法当震旦学家。”艾伯特果断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黄娟诧异道。
“我们那里研究震旦的官方学者，做的工作，不是‘研究’，而是‘解释’。”艾伯特回答：“他们要做的，并不是告诉大家‘震旦是什么’，而是按照要求，向大家解释‘为什么震旦是这样’。”“首先，学者们会获得一个课题——当然还有和课题对应的经费。之后，他们就按照课题的要求，开始进行暴力论证。最后，把结果整理一下，用大家喜闻乐见的方式公布出来。这才是官方研究震旦的流程。”
“那为什么说太了解就不行？”黄娟问。
“因为他们需要阐述的，是一个虚拟的震旦，或者说，是老爷们想让大家认识的震旦。”艾伯特解释道：“你知道的，这是一个政治立场问题，和现实如何是没关系的——而如果对现实的震旦过于了解，会严重束缚学者们的想象力，让他们无法得心应手地阐述那个虚拟的震旦。显然，对大多数学者来说，这会对研究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。”
“他们有时会找震旦人来充门面，但也都是那种除了一张脸，没什么地方懂震旦的震旦人。”他想了想，说：“真正了解古代震旦的，我是没听说过。原因估计差不多吧……”
“真正了解古代震旦的震旦人，会像对待野蛮人一样对待他们的。”夏洛特随口接道：“这是个相互矛盾的问题。”
“那这种研究岂不是完全没意义？”黄娟问。
“当然有意义。”艾伯特不以为然地说：“研究机构的目的，又不是真的去了解震旦，他们只需要让大家认为自己了解震旦就行了。既让大家觉得自己很权威，还能让选民们高兴，两份快乐加在一起，就会产生更大的快乐……”
“那你们自己呢？”张威打断道：“我看你们好像挺清楚的。”
“当然，我们是研究古罗马的。”艾伯特理直气壮地说：“古罗马早就没了，所以我们当然可以‘聪明’一点。”
“还在的文明就不行？”黄娟问。
“我们那里的文化，有一个基础的认识，就是知识是危险的，尤其对于那些准备不足或者生性不适合的人——比如平民。”艾伯特回答：“所以，对震旦了解的越少，民众就越纯洁。毕竟罗马没了，但震旦可是一直在的。”
“如果可能，老爷们甚至不希望大家知道对方的存在。哪天他们公开指责震旦搞大同主义，才说明他们麻烦大了。”他摊摊手：“因为让民众意识到它的存在，就肯定会有人去试图研究震旦，或是研究大同主义。哪怕是出于仇恨，这种研究都很危险——万一他们真研究懂了怎么办？”
“呃……”
“好了，就讨论到这儿吧。既然可行，我们就可以去安排。”夏洛特拍拍手，止住了他们。
“哦，还有一件事，就算我们带走他，到地方之后他也没有亲属或者监护人。”艾伯特转头说道：“要不和亨利叔叔说下，看他那边……”
“我就是他亲属。”夏洛特说。
“……那，我给家里打个电话。”艾伯特只好说：“但我们肯定会比那位小姐慢了。要等一切都安排好，还需要时间，只能看你可不可以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夏洛特认真地说。
她也独自离开，准备去盯着白芷，防止她做些不必要的小动作。其他人则各有各的要忙，和她分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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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算了，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拖着，得先把人带出来再说。”白芷最后摇着头说道：“谁能最快把他带出来，谁就去领人，这点你总不会反对吧？还是说，你为了自己的私心，宁可把他丢在里面？”
夏洛特无法反驳，只好点了点头。
白芷拿起手机，熟练地按了几下按键，查了查上面的名单，随后拨出电话。
“喂，张叔叔么？对，是我。我想咨询你几个户口方面的问题。”她继续语气正式地说：“我的一个朋友现在在派出所里，他是黑户，有点不方便……哦，他情况有些特殊……”
其他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打电话，然而白芷说了一半，却突然扫了眼众人，随即起身离席。张威好奇地探过头，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离开，黄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，把他按了回去。
不多时，白芷又走了过来。
“好了，我这就去带人出来，顺便把必要的手续办了。”她客客气气地说：“今天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不要紧。”艾伯特赶紧喝了口咖啡，又好奇地问道：“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呢？”
“不难。这些政策的目标，都是尽可能把所有人都有纳入户籍。实际上，是鼓励没有户籍的人主动补入的。”白芷解释道：“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补上，比如最简单的，给他补一个收养证明。”
“哦，我明白了。有震旦公民收养他，他就也能算震旦公民了。”艾伯特点点头：“很罗马。”
“……我觉得应该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。”张威嘀咕道。
“其他方法也可以，看他们觉得哪个方便。不用花太长时间，很快就能办成。”白芷不在意地说完，看向夏洛特：“服气了么？那我先去领人了。”
“你更熟悉这里，当然有优势。”夏洛特无奈地抗议道：“这不公平。”
“如果我和你们一样熟悉那里，那你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机会。”白芷扬了扬眉毛：“这是公平的一部分。”
夏洛特有些沮丧，最后也没有答上来。
白芷叹了口气，伸出手，和她握了握，转身与众人告别，径自离开了。
黄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，没有出声。张威和艾伯特面面相觑，不知道怎么安慰夏洛特。
“算了。”夏洛特最后自己摇摇头“单就这件事而言，她确实比我们有优势。我也能想到其中的难度，毕竟家族现在……”
“也不用太自暴自弃，我们还是能找到些朋友，帮忙说几句话的。”艾伯特安慰道：“到时候让爷爷出面找阿尔伯特叔叔，联系下外交部的人，看能不能把他带出来。”
“如果你之前的描述都是客观的，那老头子们会很欢迎他。这么了解震旦古代史的人，在那边可是很少见的。可以作为民间研究者，请爷爷帮他引荐，去那几个历史爱好者俱乐部讲讲课。这样，暂时养活自己，应该不是问题。”
“民间研究者？我以为是专家教授什么的。”黄娟说。
“那可不行。他太了解震旦了，没法当震旦学家。”艾伯特果断说。
“为什么？”黄娟诧异道。
“我们那里研究震旦的官方学者，做的工作，不是‘研究’，而是‘解释’。”艾伯特回答：“他们要做的，并不是告诉大家‘震旦是什么’，而是按照要求，向大家解释‘为什么震旦是这样’。”“首先，学者们会获得一个课题——当然还有和课题对应的经费。之后，他们就按照课题的要求，开始进行暴力论证。最后，把结果整理一下，用大家喜闻乐见的方式公布出来。这才是官方研究震旦的流程。”
“那为什么说太了解就不行？”黄娟问。
“因为他们需要阐述的，是一个虚拟的震旦，或者说，是老爷们想让大家认识的震旦。”艾伯特解释道：“你知道的，这是一个政治立场问题，和现实如何是没关系的——而如果对现实的震旦过于了解，会严重束缚学者们的想象力，让他们无法得心应手地阐述那个虚拟的震旦。显然，对大多数学者来说，这会对研究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。”
“他们有时会找震旦人来充门面，但也都是那种除了一张脸，没什么地方懂震旦的震旦人。”他想了想，说：“真正了解古代震旦的，我是没听说过。原因估计差不多吧……”
“真正了解古代震旦的震旦人，会像对待野蛮人一样对待他们的。”夏洛特随口接道：“这是个相互矛盾的问题。”
“那这种研究岂不是完全没意义？”黄娟问。
“当然有意义。”艾伯特不以为然地说：“研究机构的目的，又不是真的去了解震旦，他们只需要让大家认为自己了解震旦就行了。既让大家觉得自己很权威，还能让选民们高兴，两份快乐加在一起，就会产生更大的快乐……”
“那你们自己呢？”张威打断道：“我看你们好像挺清楚的。”
“当然，我们是研究古罗马的。”艾伯特理直气壮地说：“古罗马早就没了，所以我们当然可以‘聪明’一点。”
“还在的文明就不行？”黄娟问。
“我们那里的文化，有一个基础的认识，就是知识是危险的，尤其对于那些准备不足或者生性不适合的人——比如平民。”艾伯特回答：“所以，对震旦了解的越少，民众就越纯洁。毕竟罗马没了，但震旦可是一直在的。”
“如果可能，老爷们甚至不希望大家知道对方的存在。哪天他们公开指责震旦搞大同主义，才说明他们麻烦大了。”他摊摊手：“因为让民众意识到它的存在，就肯定会有人去试图研究震旦，或是研究大同主义。哪怕是出于仇恨，这种研究都很危险——万一他们真研究懂了怎么办？”
“呃……”
“好了，就讨论到这儿吧。既然可行，我们就可以去安排。”夏洛特拍拍手，止住了他们。
“哦，还有一件事，就算我们带走他，到地方之后他也没有亲属或者监护人。”艾伯特转头说道：“要不和亨利叔叔说下，看他那边……”
“我就是他亲属。”夏洛特说。
“……那，我给家里打个电话。”艾伯特只好说：“但我们肯定会比那位小姐慢了。要等一切都安排好，还需要时间，只能看你可不可以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夏洛特认真地说。
她也独自离开，准备去盯着白芷，防止她做些不必要的小动作。其他人则各有各的要忙，和她分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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